いつでも寝てる鳥

即将第十年

*并非全纪实,混了很多采访repo现实和我们文学群的梗,假假真真罢辽

*不能当真的,郑云龙昨天只有一个感受:“我操,我班长真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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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场的空调开得有些热了。阿云嘎又凑过来在他耳边说小话,说昨天彩排的时候看到哪个弟弟真有活力,感叹96年的真不如02年了。

郑云龙知道他在说哪群小孩。只是太小了——才十五六岁就出来讨生活,让他想起另一个十五岁来北京的蒙古小少年。他班长从不渲染以前的事,而郑云龙那点混不吝里的体贴,全是在一次次不小心揭人伤疤里总结出的经验。他心疼,但他从来也不明讲。上次录节目的时候阿云嘎默默掉了眼泪——他看在眼里,像雨落在心底。那时郑云龙低头玩着手,时间这样漫长。最后他偷偷握了握他班长的手,就像现在一样,在万人瞩目与摄像未及的角落。

 

“老都老了,想年轻人的事干嘛?”

“你总抓着我年纪不放,”阿云嘎不服气,“大龙你也就比我小一年。”

郑云龙但笑不语。

属于他们的青春一早全过去了。虽然细算起来也不过四五年光景,可人浸在社会里,总觉得衰老也是成倍的。于是睡眠弥足重要,于是到了冬日不自觉地在制服长裤里穿起高帮棉袜;于是站在一旁看年轻人笑骂打闹,而他们又有他们的怅惘。那天郑云龙倚着房间门口等阿云嘎换鞋,阿云嘎卷着黑色的袜边一层层细细裹上裸露的脚踝,他看见郑云龙脚上那双同色的袜,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。

“唷,你也冷啊?老了老了。”

那天他俩,一前一后,黑袜白鞋,穿着一样的衣服,一路上拌嘴嫌弃你老我老。真挺好。

 

郑云龙往前站了站,示意阿云嘎替他整理领结:

“嘎子,帮我整整。”

他说这话特理所应当,冷着张俊脸连那点死乞白赖都消融没了。

阿云嘎也由他,直接上手正了正似歪未歪的结口,末了还替他检查离领口最近的那粒纽扣。他习惯了这人没手的样。早年刚上大学,凭着年纪担了班长,关爱同学友爱室友的责任像照顾小羊一样落到他肩头上来。他一颗冷冷热热的心,对谁都挺好的,没成想一个青岛小流氓厚脸皮赖上他,一缠就是九年——即将第十年。

“你词是不是还没背熟?”

阿云嘎瞥到他手心里的小抄,想起昨天彩排,郑云龙问他到底该唱“停不下口来”还是“停不下手来”。这人真烦。他记性也不好,这下还得替郑云龙上心,为着给他提词要记下双份的。他念叨郑云龙,停不下停不下停不下口来。

事实上他手也停不下来,闲不住又摸上郑云龙的领结。他总觉得角度不对,太正过于刻板,太歪又失了风度,于是把位置调了又调。这并不是多重要的一个晚会,甚至他看见有些粉丝还将此视作是一场不敬艺术的侮辱;尽管他还玩笑似的和郑云龙打赌,说待会儿谁先憋不住笑谁请一顿宵夜——他还是希望那领结服服帖帖别在郑云龙胸前,好撑过一场如雾茫茫的干冰。他用心对待每一个舞台,用心满足郑大龙每一个无理取闹又颇显可爱的请求。

阿云嘎手碰上郑云龙滚烫的喉结,他听见郑云龙说:

“班长,你手好冰啊。”

他刚要撤走,又被那句“哎呀我热死了”拦回来。

算了。

 

空调蒸来的暖风里郑云龙宝贵这点儿凉,也宝贵给他整衣裳的班长。他想起北京隆隆闷雷的热天,他和阿云嘎在宿舍里争人物分析吵得比雷声都要响。他气得拍桌踏地,阿云嘎气起来阴郁不理人,躲在上铺的蚊帐里再不作声。雨哗啦啦下得大到没边,又停得迅疾,刚消散的那点热马上又卷土重来。他气消了第一个服软,没骨气地跑阿云嘎的板床下边嚷嚷“班长,我热死了”。班长说热死你活该,热你脱衣服呀。他可怜兮兮求饶,喊着“嘎子我错了”“嘎子我再也不笑你的红裤衩了”,嘻嘻哈哈就过了整整四年。

他想起大四时排rent,私下里和阿云嘎偷偷排吻戏。明明四野只有他俩,却也扭着捏着没个人先起头。一看见阿云嘎别扭那个样,他那点嘴贱的混劲登时遮不住,挑衅说你亲你女朋友的时候怎么不羞。阿云嘎刚要同他理论,他一句话像刀一样又死死扎在人胸口:“喔,我上次见着了,你也羞的。”于是一个冲动的吻就这么瓷实地印上来,这下谁也没话好讲了。郑云龙奇怪,明明人家都没换上Angel的那副打扮,他俩甚至连一句词都没开始对——他怎么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,一颗心像Collins一样怦然萌动了呢?

他想起逃出办公间生天后的那部《阿凡提》。临上场时阿云嘎抚平了他肩上戏装的皱,拍了拍他的背只说了声“大龙”。但他懂,他真的全都懂。

之后各自离散,也许音信渐停,相聚总少过做参商,却都不约而同最珍重这段过往。有人遮住利刃藏起锋芒,将外化内敛作曦光;也有人趔趄着向梦想,混到今天奥体中心有车有房。也都挺好。

郑云龙闭着眼,仿佛鼓浪屿腥热的海风还深深浅浅吹拂在脸庞。

 

“嘎子,我衣服皱了。”

阿云嘎又伸手开始整理衬衫与西装。

台下的姑娘多冲着那群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来,底下零零落落几个人目光追随着他的手,他似乎还能听见几声尖叫。千万人欢呼什么我可不在乎,阿云嘎抚平西装下摆,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一句嚣张凌厉的话。

主持人的词快念完了,灯光正准备着打到他们的过场。

录《新闻当事人》访谈那天,他和摄像大哥坐在一道,看着郑云龙讲:“我们认识十年了,我们俩的故事太多了…明年就是第十年。”阿云嘎忍不住笑了,在这一瞬间好像和郑云龙一起又走了一遭这九年。

是啊,即将第十年。而他们还会有第二十年,第三十年…日子且长,谁都未变,满心满眼,为爱为音乐,永矢赤诚。

 

灯光打亮,乐声响起,干冰绵绵飘动。

你听,郑云龙开始唱了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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